南萧北顾_盲夫(s受m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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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萧北顾

  精致雕花的白玉镇纸下,放着一沓厚厚书信,红木的书桌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没有人看信,甚至信没有被拆封。

  是收信的人太过自负,根本不屑于去看信吗?又或者这些信本就是因为看不了才被寄过来的?

  收信的人这时候正躺在竹椅上头晒着太阳。阳光撒在他大病初愈之人才会有的苍白的皮肤上头,照得这副瘦削的身躯就像是要融化在温暖的光里。

  阳光很刺眼,本应该很刺眼。但是这个容貌俊俏的男人却全然不会觉得刺眼。他的眼睛半睁着,这明明是一双乌黑的,让人看过就忘不了的眼睛,现在却迷蒙的,没有神情,没有焦点——因为他已经不再能看见,因为他已经成了一个瞎子。

  一个瞎子当然不可能去看信,也不会去回复每一个对他这个未来萧家家主的“慰问”,他当然知道这些信想要知道什么。

  瞎了眼睛,还能成为名满江湖的铸剑世家的家主吗?他是否已经被萧家所舍弃,成为一个不再需要巴结的弃子?

  风吹拂过风铃,门被推开了。与清风一起涌入房间的,是动人的花香。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美丽的日子里,会带着花来看一个可能会成为废人的人,只会是他最好的朋友。

  花放在了桌上,花香盈满屋子,他的朋友有很多心事,多到一直没有开口。

  男人道:“这是茉莉花?”

  “是。”他的朋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记得你不喜欢茉莉花。”男人想要起身,他摸索着身边的长棍,一个人真的需要很久才能适应自己已经失去了一种对于一个人来说非常重要的感官。

  “你不用起来,我知道你又两天没吃东西。”他的朋友说着,又忍不住叹气:“无辞,萧老爷还尚未说什么,你也不必如此颓丧。”

  萧无辞坐着,他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摇头苦笑道:“你明明并不比我幸运许多,倒是还要安慰我。”

  他的朋友——又或者说是正伪装成他的朋友的人背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因为他知道,这个叫做顾含光的人其实早就死了,死在萧无辞的身边,甚至被烧成了一把灰!

  萧家神剑,顾家名刀。行走江湖的人,很少没有听说过这两大世家的名头。更没有人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能拿一把萧家的剑,再使一把顾家的刀,那他不是最厉害的人,也是最富有的人。”

  不过现在,这句话应该早就成了如果能有一把萧家大少爷萧无辞铸的剑,那他一定是最富有又最厉害的人。

  萧无辞铸的的剑这样吸引人,甚至压过了顾家的风头,那么他的人就比他的剑更吸引人——这样的人身边绝对不会太平,这样的人需要被监视,所以姬晌欢为武林盟主所授命来到这里正是为了这个缘故。他暗藏在萧无辞身边已有数年,萧无辞所铸的每一把剑他都看过,每一把剑他都知道去了哪里。

  “我并没什么大碍。”姬晌欢道,他端起水走到萧无辞的身边,不动声色地支开了话题:“那批被劫走的剑都已追回,那些劫镖的人审过了,却似乎的确只是一时兴起,可恨伤了你的眼睛。”

  “含光辛苦了。”萧无辞笑道,他接了水却并不喝,只是捧在手中:“你又忘了,我不爱喝白水。”

  “抱歉。”姬晌欢道,他自然不会忘记,可惜他现在是顾含光,所以他自然只能忘记,忘得一干二净。这个顾家少爷,萧无辞的朋友的身份对擅于伪装的人来说比起匿在暗处更加方便,也更加能够满足他的私心——他对萧无辞动了心,他不能让萧无辞成为一个废人,否则盟主就会让他离开。

  萧无辞又道:“你天天来看我,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若是不看着你,你怕是要把自己饿死,渴死了才是。”姬晌欢道,他好像生气了,却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忍不住抱怨,忍不住担心:“你难道就要让我看你这样颓丧下去?”

  “那含光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萧无辞失笑,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又摩擦过指间的老茧:“我这人没什么爱好,现在也进不得剑庐了,可不是得天天躺在这里?”

  “江南那条商线你也不管了么?”姬晌欢皱眉:“下一批送往朝廷军中的兵刃,你不去核查?”

  萧无辞还未回应,又被他打断:“萧家的家主本也不是全靠手艺,萧家是做什么的,你难道真不清楚?”

  “含光怎么比我还懂得多。”萧无辞失笑,他站了起来,有些生涩地用盲杖点着地:“你不是从不管顾家家里的事,现在倒是熟练得让我都要以为你才是萧家的少爷了。”

  “你…”姬晌欢让他噎住,也不气恼,他想去搀扶萧无辞,又怕伤了人自尊,便只是站在原地问他道:“你要去做什么?”

  “快饿死了,去吃点东西,要一起来么?”

  这个世道并不公平,又或者说世道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公平过。总有人要被压迫,总有人要承担更多的蔑视,这种人在现在就是脆弱的不能控制自己的地坤,又或者说是被可笑地断言为一无是处的人。

  姬晌欢很不幸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地坤,一个会无可奈何地发情,又因此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地坤。但他并不感到可悲,也并不自怨自艾,他仍然积极地面对着每一天,做着每一天应该做的事。

  因为他其实又很幸运,在成为地坤前他已经学会了太多的本领,比如像现在,为了看着一个人而伪装成一个天乾少爷。

  “含光想喝酒吗?”萧无辞道,他坐下来,坐在酒楼的一角。这儿安静又不显眼,除了看不到美丽的舞女,但对一个瞎子来说看不到也并不可惜,甚至更好,更称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晌欢推酒盏给他,无奈道:“是你又想喝酒了吧。”

  “我一久不喝酒,肚子里就馋得难受。”萧无辞道,他垂着眸子,仍浅浅地笑着:“况且心中有愁千结,不得多喝一点酒?”

  “你借口一大堆。”姬晌欢道。

  他不喜欢喝酒,更不想让萧无辞喝酒。没有人会不在乎心上人的身体,任何一个人都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喝酒显然不能让人长命百岁,但他又不能阻止一个心中郁结的人借酒浇愁,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一个酒鬼。

  所以姬晌欢只能赌气地扭过脑袋,干等着萧无辞一碗又一碗地喝酒。

  日头西斜,现在已经过了黄昏,大厅中,小间里,灯火已经繁星点点一般亮起来。晚风中是花香,是女人的体香,是诱人的酒香。楼下传来歌女幽咽地歌声,是如同等待爱人一般的吴侬软语。

  “含光,能帮我再买一坛酒么?”萧无辞轻声道。他像是喝醉了,角落朦胧的灯光里,隐秘地照亮他的模样。他苍白的脸上一抹浅红,靠在桌上,神色迷离——但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不会有任何焦点,所以他可能并没有醉。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有眼睛,一个人反而更看不透,摸不透。

  最好能有什么法子让他把酒戒了才是。姬晌欢虽然这么想着,却还得去帮他再抬一坛酒,实在是又可气又可悲:“还是梨花白?”

  “去吧。”萧无辞道,他说完,就什么也不再说了。

  姬晌欢没有走。他总觉得萧无辞的言辞想要赶走他十分的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人虽然算不上是姬晌欢见过心最细话最多的人,却也算得上一个很会和人聊天的人,一个精益求精的人。这样的人拜托其他人做事,又怎么会只有一两个含糊字?

  他秉着呼吸,收敛了气息,要看这个人在耍什么把戏。

  萧无辞坐直了身子,他果然并没有喝醉。他不仅坐直了,还用手在身边摸索着。不能看见美景美人,实在是人生中最难过的事,但还有比这更难过的,那就是身为一个瞎子却找不到盲杖。

  他摸索了一会儿,又不动了,腰打得笔直,直愣愣地等了一会儿,又像是因为疼痛弯下身去阵阵发抖。

  他是生病了?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生病?姬晌欢不知道,他已经皱起了眉毛。

  “含光你既然没走,还不来帮我?”萧无辞道。

  姬晌欢背上又冒了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能瞒过萧无辞,因为这个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下,更不要说隐匿身形一途这个江湖上都不会有几个人比他更厉害。

  萧无辞咬牙:“好含光,我现在真的需要你帮帮我。”

  姬晌欢只能出声:“要我怎么帮你?”

  “我就知道你在等着看我笑话。”萧无辞苦笑,他当然听不出姬晌欢还在不在,但他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有他这样聪明的人才能用这么简单的法子就攻破姬晌欢心理的防线。

  姬晌欢不止是无奈,他怎么就总是这么相信萧无辞?他道:“你先说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那根棍子,你看见了吗?”

  姬晌欢看了一圈,他没有看见。这根棍子怎么会忽然不见了踪影?是谁会故意拿走一根棍子?还是说这并不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姬晌欢皱眉:“没有,它不见了,是什么人…”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萧无辞打断了他。他捂着肚子,看起来像是难受极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得优先解决。”

  “是什么事,能比忽然被拿走了一根看起来没别的用处,实际上我却不知道可能很有用的棍子重要?”姬晌欢困惑。

  “…小便。”萧无辞轻轻吸了一口气。如此丢脸的事,他分明想要支开姬晌欢偷偷前去,可没了那根棍子,他已经寸步难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出来喝酒的一天,因为没法自己去茅房而窘迫至极:“来拉我一把,我得靠你牵着我去了。”

  “家中有双目不便的人,家中通常会养这么一条狗牵着他。”姬晌欢打趣,他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抖什么机灵,他只是为要牵萧无辞的手而有些口干,他不想自己像一个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

  “哈哈。”萧无辞笑道,他握着姬晌欢的手,他的手心里已全是汗水。他缓缓站起来,但是站得并不直,就像是背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要把他的腰压断了一样。

  “跟着我来。”姬晌欢带着他走,不敢走得太快,怕他忽然摔倒了,又怕他走得快了,会更加难受——毕竟忍着小便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个人,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如同盛开的牡丹一般艳丽的衣裙,但她虽然穿得如此美丽,却是一个天乾,一个天乾的女人。

  姬晌欢喜欢萧无辞,所以他当然不是什么见色起意。在明月下,女人手中的东西上有什么发出柔和的光芒,是遍寻中原都难以得到的美玉,这是萧无辞那根盲杖上嵌着的一块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着!”

  女人回头看他,便要离开酒楼!

  姬晌欢想追,萧无辞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别管他。”萧无辞低声道,他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

  姬晌欢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时候放她走了,以后可就真不一定能讨回来…”

  “没关系的。”萧无辞又道:“只是一张铸剑的器谱。”

  “可…”

  “含光,我真的需要小解一下。”萧无辞的脸色泛红,一种病态的红,汗水从他的下颌不断落在他颈侧的貂裘上,他的腰很低,几乎快要蹲下去,看上去分外可怜:“我肚子都憋疼了…”

  姬晌欢心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光,一道灵光,他靠在栏杆上头,一动也不动,像是一个木头人:“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萧无辞哭笑不得。他的手已经不再捂着肚子,紧紧握住了半硬的下身,顶端已经湿了一块——他憋得死去活来,自然没有谈条件的资本,无论姬晌欢待会儿说出什么他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以后都不许喝酒了。”姬晌欢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无辞苦笑,他喃喃道:“那岂不是和杀了我一样难受?”

  姬晌欢淡淡道:“说明你现在还不够难受,我就不带你去了。”

  萧无辞叹了口气,他再不想答应,也不能不答应。因为他已经憋得甚至觉得胃里都全灌满了尿,整个腹部都胀痛一片:“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姬晌欢很是满意,他的面上都春风拂面一样光彩,他道:“跟我来。”

  “不行。”萧无辞发抖,他彻底蹲下去,浑身紧绷,也许是因为这个姿势让他胀痛不已,又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快要无力阻止尿液涌出,他闷闷道:“我走不了了,再动一下,这片地都得遭殃。”

  亮晶晶的水光已经从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溢出来,地面上落下了一点有一点的水渍,虽然还没有完全水漫金山,不过水漫金山也可能就是下一秒。

  姬晌欢手足无措道:“你真这么急之前怎么不说?”

  萧无辞又道:“我想去很多次…我真的想小便很久了。”

  姬晌欢怔道:“就是因为找不到盲杖?”

  萧无辞道:“是,又不是。”

  姬晌欢道:“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无辞道:“怕麻烦你。”

  姬晌欢沉默,但没有时间给他沉默更久,因为地上的水渍已经连成了一小片水洼,再不想想办法马上就会变成水泊。

  “这个给你。”可怜这个装美酒的坛子,马上就要装上并不美好的东西了,一想到这个姬晌欢对酒本就不高的兴致更低了一些。

  “多谢。”萧无辞低喘道,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和人殊死搏斗之后才会有的那种虚弱,他苦中作乐道:“好歹比弄一地再被扣下来拖地强一些。”

  姬晌欢没有说话,他听了很久的水声,久到他觉得这简直不属于一个人能在肚子里面装下的水,他以为在听一个水库放水。但这并没有什么,他有更不可思议的事——他听得硬了。

  “刚刚还以为真的会被憋死。”萧无辞把坛口扎上,他伏在桌面上,仿佛被抽干了全部力气,甚至没有心思去思索怎么遮挡裤子上的湿痕。

  “你好一些了吗?”姬晌欢问,他不敢看萧无辞,哪怕他知道萧无辞看不到他,但是他还是为刚刚的兴起而羞愧。

  萧无辞点点头,他懒洋洋道:“好一些了,就是肚子还有一点疼。”

  姬晌欢脸色发红,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他喜欢萧无辞忍耐,喜欢听他难受的呻吟,看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看…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赶忙道:“你刚刚说的剑谱是什么?”

  “嗯…就是一张剑谱…”萧无辞意识到自己仿佛在说一句废话,所以他又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妙火殿托我为殿中圣女生辰铸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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